姜于白指尖灵力凝聚。
可还未靠近,谢薇棠却忽然面色惨白,整个人软软向后倒去。
玄澈眼疾手快将人接住:“薇棠!”
无尘仙尊抬手一道灵力打偏姜于白指尖,厉声道:“薇棠灵根不稳,受不得探查之术!”
“师弟,我知你素来疼爱宁溪净那逆徒,但也不能如此不分是非。”
他说完又冷冷看向宁溪净:“此事都是因你而起,滚回住处待嫁,莫要再生事端。”
宁溪净眼底的雾气起了又散,最后化作一片死寂:“是。”
众人走后,姜于白转头看她:“小溪净,我相信你,这是我游历得到的神器,能够重现过去场景。”
“你且安心等着,待我炼化后,必能还你清白。”
宁溪净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,这是十年里第一次有人无条件地信她。
她想说以那些人的偏心,只怕真相摆在眼前依旧不会信她。
但她张了张口,却只是躬身行礼:“多谢师叔费心。”
……
回到住处,宁溪净想,谢薇棠没得到想要的结果,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她或许得提前离开了,可这想法刚落下,她的竹屋门就轰然炸开。
明见持剑闯入:“妖女,你给我滚出来!”
宁溪净召出剑护住自己后走出,不安询问:“三师弟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明见瞪着她声音发狠:“刚才薇棠突然昏迷,师兄查出她是中了妖毒,全宗门只有你是妖,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接着一根鞭子如毒蛇般抽过来,宁溪净持剑挡开。
她认出那是缚仙索——她曾经亲手为明见锻造的法器,上面还有她刻下的符文。
宁溪净呼吸一滞,强压下眼睛的涩意:“三师弟,当年你说这鞭子要用来保护同门。”
明见攥紧鞭子冷哼一声:“你这个对师侄下毒的恶毒妖女,算什么同门?”
在他身后,玄澈抱着谢薇棠走出,脸色如被冰霜覆盖。
“宁溪净,别逼我动手,将解药交出来!”
宁溪净迎上他暴怒的目光,喉咙里像是被火烤过一般:“没有解药,毒不是我下的。”
玄澈咬牙道:“宁溪净,你还要狡辩,薇棠中的就是蛇妖的毒,除了你还能有谁!”
“师父别这样……”
谢薇棠虚弱地睁开眼眸:“定是双修疗伤的事惹师叔不快了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提到双修,玄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。
最后,他深吸一口气:“那不是你的错,要不是她害得你伤重……”
一旁的明见闻言更怒:“跟这妖女废什么话!锁灵牢的蚀骨钉专克妖物,钉上七根看她招不招!”
宁溪净一惊,蚀骨钉打在身上的痛楚比天雷更甚,会伤及神魂。
单纯的三师弟何时变得这样恶毒?
紧接着谢薇棠传入耳边的心声越发的清晰。
【为什么还不生气?】
【对,就这样激怒她!只要她生出怨气,我就能突破!】
【宁溪净,你的修为都该是我的!】
宁溪净再也忍受不住,持剑如风般向谢薇棠劈身斩去。
“嘶啦——”
谢薇棠的衣襟被划破,肩胛处因为修炼了噬情诀而出现的血红印记暴露在众人眼前。
明见失声喊道:“这是……修炼了禁术才会有的烙印!”
宁溪净眼里升起希冀,刚要说话,下一秒一柄长剑就贯穿了胸口。
她怔怔望着被染血的熟悉剑身,转头看向出剑的玄澈,鲜血从嘴角溢出。
“玄澈,你我数百年同修,你不信我?”
玄澈拔出还在滴血的剑,冷眼看着她没有开口。
宁溪净抬起染血的手,指尖涌动出丝丝缕缕灵力。
身上的伤很疼,不及心口痛意的万分之一。
她赫然看向谢薇棠:“九州大陆敕令,修习禁术者,见者当诛!”
就在手上灵力即将落下时,玄澈眉头一皱,掷出四枚蚀骨钉。
她的四肢都被钉住,剧烈痛意瞬间传遍神魂。
再回神,她的灵力已经散去,如同废人般瘫倒在地。
玄澈上前,居高临下的眼眸里满是复杂和失望。
“宁溪净,若不是因为你,薇棠怎么会修习禁术。”
他说着脱下外袍罩住谢薇棠,神色满是心疼。
“这道禁术烙印,是薇棠在灵山被你抛下时,为保性命不得已动用的,她早就跟我说过。”
“她宁可独自承受反噬之苦,也不愿让你知晓此事而内疚,你竟还要当众羞辱她!”
谢薇棠适时啜泣出声:“师叔,你知道师祖是最恨弟子私习禁术的,若是被他知晓我是因为师叔练了禁术,一定会重罚!”
她仰起惨白的小脸望向宁溪净:“师叔你已经替我扛过雷劫,我怎忍心再让您受罚?”
宁溪净抬眸,对上谢薇棠没收回的讥笑。
【我早有准备,你拿什么跟我斗?】
这一刻,宁溪净像是被人按在水底,胸腔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呛住,肺部生疼却无法呼吸,无助与绝望一同涌来。
明见见状,立马叫骂着上前:“看看,薇棠现在还在替你着想,大师兄,这蛇蝎毒妇屡次残害同门,依我之见应该就地伏诛!”
玄策沉眸看她半晌,无奈叹息:“毕竟与我已有夫妻之约,就将她关进锁灵牢,大典之后再做处置。”
宁溪净被蚀骨钉制住无法反抗,被粗暴地拖了下去。
她只觉得灵力似乎在一点点流逝,生机似乎也随之流逝。
龙岛,回不去了吗?